自从保定禀告在十三阿哥府里见到四爷之事以后,胤禎常常不让婉兮独自出宫,青玉壁他收起来了,婉兮找了许久也找不见,这日胤禎刚出宫,李以鼎倒来了。自从回了京里,婉兮还是第一次见他。
他还是一身白裳,手上一把桃花扇,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上去风流倜傥的样子。可是婉兮明白,这笑意是假的、骗人的,你发现上了当时,已经不复翻身了。
李以鼎倒也随意,坐了下来,婉兮说:“不可巧,十四爷刚出去。”李以鼎说:“我知道他去了皇上那里。”婉兮一挑眉说:“敢情,你是来找我的?”李以鼎说:“皇上这几日里日日都召见十四爷去乾清宫里,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婉兮说:“我不想知道。”李以鼎笑道:“这倒很像你说的话。”
李以鼎说:“我昨儿个受了皇上的命,劝十四爷娶镶平王的小女儿。”婉兮眉头微皱,说:“那是他的事情,你不必跟我讲。”李以鼎低头见她手紧紧握在梨花木椅背上,李以鼎说:“梁姑娘虽然有时候很冷漠,仿佛一切都漠不关心似的,可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皇上非要十四爷娶镶平王的小女儿?其实皇上已经松了口了,十四爷可以先镶平王府的小郡主,再娶你,至于婚后谁得宠谁不得宠,自然是十四爷的家务事。”
婉兮出声阻止,“我不想听。”
李以鼎冷冷地说:“你必须听。梁婉兮我要你马上离开京城!”他的折扇在空中用力一收,唰地一声,令气氛也立刻严肃起来,婉兮说:“你很奇怪,当初是你让我回京,如今你又希望我离开,为什么?”
李以鼎说:“当日有当日的考虑。”婉兮说:“好啊,我也想走啊,可是我的东西在十四爷手时,你让他还给我。”李以鼎说:“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不希望十四爷知道,你悄悄地走。你缺什么我让人买给你,总之,你要马上离开这里。”婉兮不以为然,却听得南三所外,有踢踏的人声,李以鼎微一皱眉,暗叫了一声不好。
那些禁卫军一进南三所便拿了人,婉兮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被带到某个偏僻的冷宫。婉兮一边挣扎一边让人放开她,饶是这样,那些人还是不由纷说地把她梆在木架子上。到是干脆利落,又关上牢门出去了。
任婉兮呼喊也不见一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牢门一开,进来的人是李以鼎。婉兮问道:“李以鼎,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们放了我。”她这时候想起胤禎来,心想胤禎见不到我,自然会找我。李以鼎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李以鼎说:“十四爷恐怕也救不了你。”
胤禎也救不了他,这是皇上的意思?李以鼎说:“你可知依大清律,为了保持皇家的血统,所有亲王贝勒的嫡出福晋,必须是满八旗女子。当然也可以娶汉人女子,倘若十四爷一意孤行要娶你,他将永不能封王,更不能继承大位。”李以鼎顿了一顿,说:“而皇上,似乎有意一心想要栽培十四爷继位,所以,你绝不成为他的嫡福晋。”
婉兮说:“他愿意娶我,我未尝想嫁给他。”李以鼎说:“我看这次十四爷是铁了心。”婉兮酸溜溜地说:“他是想娶翠翘吧。”李以鼎说:“怎么,你知道翠翘的事情了。”婉兮说:“你不是就想我知道么,如你所愿,我知道了。”李以鼎说:“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十四爷拿你做她的替身,我想这样也好,其实原本的计划是让你跟着他回京,让你知道真相,以你孤傲的性子那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李以鼎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演倒没有让他失望。李以鼎说:“既然早晚都要挨上一刀,我原本是想让十四彻底死心,绝情断爱,才会一门心思在朝政大事上。如今看来……他那么顽固,又不懂得变通,倒把你卷了进来……”
婉兮听不懂他说的话,李以鼎说:“皇上要我杀了你。”婉兮脸上微变,那牢房的墙头上各种刀具俱全,她只觉得背上阴阴地凉。李以鼎看出她的心思,说:“今天晚上我带你离开这里,记住,马上离开京城。”他说得那样凝重,婉兮这里方觉得事情严重,也不知他这是何用意,担心的竟然还是青玉壁:“可是我的东西还在胤禎那里。”李以鼎说:“这个时候,还管那些做什么?”婉兮问:“那我这样走了,你怎么向皇上交待?”李以鼎沉思说:“我自有办法。”
牢里顶上有一扇窗,日暮西山的时候,有金色霞光透了进来,婉兮心想,不知道胤禎知不知道她不在了,手腕被铁链拴住,她又不是练家子,也不知道绑这么紧做什么,婉兮略动了一下手腕,勒出红痕生生地痛。她寻思着,晚上快点来。
三更敲响的时候,牢外果然有了一丝动静,李以鼎着了夜行衣来,也让婉兮换了夜行衣。他的身手利落,加上守卫的士兵对他是没有戒心的,两三下就放倒了外牢房的三个看守。婉兮出来,只觉得空气清新,重获自由。回头见李以鼎,划了火要将这大牢四周点燃。
婉兮心里一惊,原来李以鼎说的法子是这样的,私自在宫里放火也是重罪。只见一切妥当之后,李以鼎将婉兮换下的衣服重新抛入牢内,这晚正刮西北风,那火苗经风一吹蹿起半丈高,马上引来夜巡的守军注意,一时里宫里鸡飞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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