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亮的卫生间此时变得非常……昏暗，抬头看去，能看到灯上有斑斑点点的泥巴。
未曾拧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往下流水，白色瓷砖反射着幽暗的光。洗漱台的镜子破碎在洗漱台里，镜片反射着幽幽暗光。半透明的帘子上沾着大块大块的泥巴，遮住了帘子后的景象，而且——
羊善抬起湿漉漉的脚，低头看到了不远处掉在地上正呲水的花洒，在水流的带动下，花洒就像一条扭曲的蛇在跳舞。
［手段不行啊。］
［理解一下，我姐她胆子不大。］
羊善低低笑了一声，往帘子走去，边走边道，“娥娥？你在吗？我好怕，你不是说你在我身边吗？”
[语气能不能稍微不那么兴奋？]
[跟个变态似的。]
[跟个、似的，可以去掉。]
羊善停在帘子前，用怯怯的语气问道，“娥娥你在吗？我打开了哦？”
在帘子前能清楚地看到，帘子后有个人形。
羊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猛地拉开帘子，同时往旁边躲开。
在他躲开的同时，一个人形大小的东西朝他原来的方向砸下去。
看清楚是什么之后，羊善挑了挑眉头，那是用被单裹着的被褥。
想到木屋里折叠在一旁的被褥，感情还是暗度陈仓？
［就这？］
［等等，储娥呢？］
［不会在浴缸里吧？］
浴缸里水放到了三分之二处，水面上漂浮着红色花瓣。
[浴缸看起来一米五长，娥姐得有一米六七左右吧？缩在里面能连个水纹都没有？]
[出去了吗？]
羊善扭头看着浴缸，笑着俯身下去，“你在吗？”
刹那间，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从水里伸出，环抱住羊善的脖颈。
“你在找我吗？”
天旋地转之间，“扑通”一声。
重物落水，水花溅得到处都是，羊善被储娥死死压制在浴缸里。
储娥全身湿透了，她的脸上粘着一些红色花瓣，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显得非常妖异。
偏偏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平静地看着羊善，道：“我等你很久了。”
手下却毫不手软的将羊善死死按在水里。
“我很疑惑。”储娥微微附身，隔着水面对上羊善的眼睛，“人死了之后还会再死一次吗？”
直播间的屏幕许久没有飘出一道弹幕，这样的场景对他们这些目经百战的人来说，实在是幼稚园水平。
但储娥的双手从水里伸出来的瞬间，他们还是吓到了。
被这个动作吓到倒是其次，主要是正常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这些简陋的东西制造反杀吗？
正常人不应该想办法逃跑吗？
储娥是不是在正常人范围内，不好说，但羊善肯定不是人。
羊善伸手握住储娥的手腕，齐耳的短发刹那间暴张，在水中如同海藻般缠绕上去。
哪怕储娥退开的速度极快，依然被那些头发缠绕住上半身。
羊善握着储娥的手腕从水里出来，“想知道答案，就别着急走嘛。”他说话间，头发尽退。
储娥抓住机会，猛地朝他撞过去。
不料羊善就等她撞过来，他顺力躺了回去，握着她双手死死将人扣在水里。
两人在水中，四目相对。
“再告诉你一次，我是鬼，鬼是没有心跳与呼吸的。”
水中的声音又沉又闷，为了确保每个字能清楚地传进储娥的耳朵，羊善几乎是一字一顿。
他笑着视线紧紧盯着储娥，却见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心里有些警惕。
储娥原先为了压制羊善，是坐在他小腹处，后来被头发逼退时，落坐在羊善的双腿上。
此时她上半身跟羊善的上半身重合在一起，若非是脖下有凸起之处隔开了些距离，两人就该脸贴脸了。
这会储娥双手被羊善扣着压在缸底，双腿被羊善的双腿缠着，怎么看都不是能反杀的样子。
但储娥脸上的神情实在太过平静，让羊善有些捉摸不透，但更多的还是期待与兴奋。
他改变主意了，谁都休想抢他的猎物！
[额，怎么说呢？]
[场面过于凶残，建议单身人士迅速撤离。]
[Cao，还有这福利呢？]
[拉进拉进，rwkk，rwkk!]
屏幕上储娥突然往下俯身，唇瓣擦着羊善的耳垂。
耳垂传来温热的触感，羊善停止的心跳似乎颤了一下，条件反射般侧了侧脸，将脆弱的脖颈赤果在储娥面前。
不对！
羊善猛地反应过来，但是来不及了，他的脖颈处抵着尖锐的东西。
羊善毫不怀疑，只要他稍微动一下，那东西就会立刻割开他的喉咙。
羊善缓缓松开扣住储娥的双手，以及缠住她双腿的双腿，并举起来双手，以示友好。
储娥腾出手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块尖锐的东西，抵着羊善脖颈上，随后坐起身。
羊善这才看到她嘴里咬着得是一块镜片，是镜子的碎片。
储娥将镜片吐出去，空出的手将羊善眼前的头发捋到脑后，难得温柔，“看起来，鬼也怕割喉？是会二次死亡吗？”
“倒也不是。”羊善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下睡姿。
储娥拿着镜片的手没动，羊善一动，就等于把脖子往镜片上撞。镜片直接割开了他的脖颈，绿色的血液从他脖颈处流出，很快融进水里。
“只是有点疼。”羊善丝毫不在乎脖颈上的伤口，耐心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是个娇弱怕疼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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