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谧。”
是米尧陪着邱华。
柳谧的血像是被凝固住了,她呆愣愣的,邱华抓住了她的手她也没发觉。邱华第二遍叫叫,“小谧,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谧回过神来,冷淡地说,“前些日子。”
“好、好,”邱华的嘴唇有些哆嗦,她的头发花白,不是几年那仪态万千的样子。她拖着柳谧的手,“回来就好,咱们回家。”
柳谧使劲挣脱了她,“高攀不起。”她转身要走,米尧截住她,“小谧,你听我说。”
柳谧忽然爆发了,“我不想听,一个字我都不想听。我不想见你,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说完,她夺路而逃。
米尧在后面追,“小谧,你等等我。”
大厅里人来人往,柳谧并不能走的很快,米尧在后面追上她,“小谧!”
柳谧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她近乎歇斯底里,“听不见是吗?我让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从小到大,他们有过小拌嘴、小吵闹,她养的娇,典型的大小姐脾气。认识他们的都说,米尧的好脾气是为了包容柳谧给磨出来的。但她从来没有吼过他、更没有打过他。
米尧抓住她的手,“小谧,跟我回去。”
“滚。”柳谧恨恨的说,“我死也不要再看见你们。”
“小谧!”
柳谧死命挣脱,就是挣不开,她仰起脸,“我现在已经嫁了人,跟你回去干什么?”
米尧的脸色惨白,拉着她的手稍稍松了下,“那——我们总还是你们的亲人吧。”
“哂,亲人?那种藏在家里、偷偷咬你一口的亲人?”
米尧的脸更白了,“小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一个字也别说给我,我不想听。你们要是还有点良知,以后不要叫我、更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恨意意犹未尽,“你就当我们全家都死了,都让你们害死了。我也会当你们都死了,当你们受了报应,全家都死了。”
邱华才走到,听到这一句,她叫了一声,人就要往地上倒。米尧叫了声“妈”,去扶她。他回过头,“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扶住我妈,我去找医生。”
柳谧有点慌,她按米尧的吩咐做了,六神无主的看着米尧跑向护士站,又低头一遍遍的喊,“邱阿姨、邱阿姨,你不要紧吧?”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柳谧觉得邱华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米尧带着人回来了。大家把邱华抬到担架上,急速推进抢救室,柳谧只觉得两腿一软,她扶住墙。
米尧看在眼里,“过来坐吧。”他先过去坐下,柳谧也跟着在排椅的另一头坐下。她绞着包带,心里忐忑,不知道邱华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米尧说,“我妈心脏不大好,受不了大刺激。”
柳谧低头不说话。
来来往往的是人声和担架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柳谧遑然的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去世时,是不是也有这样仓惶的时候?
她没有赶上。等她听说家里出事,已经是父亲死在看守所。她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因精神恍惚也遭遇车祸身亡。
那段日子如世界颠倒,也记不住什么。
两人沉默的坐着。米尧一直在盯着抢救室看,他一紧张,两只手就绞在一起。柳谧想,如果邱华今天有什么意外,算不算是她造成的?
好在没有过很久,抢救室的门开了,米尧站起来,医生先说,“没有大事,就是受了刺激,血压和心脏都不大好。你们以后多注意下,这几天入院观察下。”米尧又和医生说着什么,柳谧看了会儿那背影,转身离开急救室。
柳谧出了医院,她回头看了看医院大楼,这里都是生老病死,如果按佛家的观点,真是人间至惨之地。
她沿街慢慢走着,鸣笛声把她从失魂落魄中拉回来,任东风已经从副驾的车窗探出头来,“柳小姐?上车上车,这儿不能停。”
柳谧推搪不得,过去拉开车门,见连浙坐在后排,她愣了下,还是坐了进去。
任东风转过来,“柳小姐这是去哪儿了?”
“医院。”柳谧想起来,自己的药落在急救室门前了。
连浙已经瞥了她一眼。任东风说,“你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大好。怪不得刚才鸣了半天笛你都没反应。刚才还是连总说是你,我都没认出来。”
柳谧勉强笑了下,“没有,就是前些日子把手腕扭了,去复查下。”她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你们这是去哪里?”
“才从一个地块上回来,准备回公司。”任东风又看着连浙,“连总,那天的那个方案,我看柳小姐很有才华,想借重她在这个地块上,您看怎么样?”
连浙淡淡,“她同意就行。”
任东风来劲了,“柳小姐,回头我找您细聊。这块地特别有意思,真的。如果弄好了,我们将成为乌鸡变凤凰的设计者。”
当着连浙和前面司机的面,柳谧不好意思泼他冷水,笑了笑说,“其实我才力挺有限的,那个方案也是我们全体努力的结果。”
任东风说,“NO、NO,就那飘窗的设计,也能看出来你是热爱生活的人。那家酒店是我去谈的收购,老板是个挺土的人,在本地有些资源,拿地比较容易,觉得人家干什么、他也要干,结果玩不转。咱们瞎聊啊,如果那还是个酒店,你会怎么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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