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刘锦扬、米尧是安城一中的同学。
十来岁的日子怎么好像那么长,凤凰花开了几回好像都没有毕业。她印象当中,刘锦扬一直缠着她,反正米尧也挺烦他的,经常说她招惹烂桃花。
记得她那时候说,“怎么怪起我来啦?又不是我理得他,你有本事,你把他赶跑啊。”
米尧没办法,吵了几回,米尧只好说,“我要是真那么厉害,我还由着你跟我发脾气啊。”米尧说这话时,声音弱弱小小的,一脸的恭顺。柳谧却不饶他,非要让他把话说清楚,米尧最后只好以答应背她走两站路作为自己说错话的代价。
柳谧正得意的趴在米尧背上时,听有人不凉不热的说,“哟,这是哪出?猪八戒背媳妇儿呢?”
柳谧气的鼓鼓的,还没想出词儿来反驳,听米尧不紧不慢的说,“猪八戒好歹有媳妇儿啊,像那沙和尚,谁嫁他呀?”
柳谧看着刘锦扬气的脸通红,他瞪了眼柳谧,“你得意什么?这么大的姑娘趴在男人背上,你不知羞耻,真丢人。”
柳谧不甘示弱,“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又不是我爸出去找别人了。”
刘锦扬一听就炸了,“你说什么呢?”
“你心里没鬼,怕别人说什么?”
米尧把柳谧放下来打圆场,“都少说一句。”
刘锦扬气的已经把拳头攥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柳谧还是不肯示弱,“我说又不是我爸出去找别人了,怎么着?”
刘锦扬的拳头眼见要落下来,柳谧吓的抱起了头,米尧把她往身后一拉,鼻子瞬间开了花。柳谧给吓傻了,刘锦扬跨上进口自行车,扬长而去。
柳谧蹲在米尧面前,又哭又问。米尧的脸上、手上全是血,柳谧把面巾纸都拿出来也没止住,柳谧哭着要打电话给米尧的母亲,让米尧给按住了,“你身上有钱吧?送我去医院。”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天已经很黑了。米尧的脸已经让医生擦的差不多,柳谧也胡乱的洗了把脸,只是眼睛还是肿的。
“刘锦扬可真狠,他是不是想打死我啊?”
“你也够了吧,”米尧的声音因为鼻骨骨折而听起来有些闷,“不好那么损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非要戳人家的疤痕。”
柳谧一甩辫子,“谁让他说我的?”
“你就是个不吃亏的。这样不好,将来可能要吃大亏的。”米尧说。“这话你敢当着你爸妈说吗?还不是得挨剋?”
其实刘锦扬父亲的事,柳谧也不完全知道,只是刘锦扬的父亲是管城建的,自己的父亲没有下海之前曾经是他的同事,偶尔听来家里的阿姨们说的,她也就跟着说。她家教严,要是让父母知道了,肯定说她背后乱嚼人舌头。
“那他还打了你呢。”
“领领情好吧?他那是要打你。”
柳谧把米尧的一条胳膊往怀里一抱,“打我就是打你。”
米尧本来在仰着头,听了这句话,扭过头。夜色温柔,她低着头,一缕头发中的几根头发梢儿粘在脸上,另外的随着风微微摇着。他伸出那只手,摘了她脸上的头发,看着那哭的有些肿了的眉眼,“傻瓜。”他轻轻叫着,气息微微喷在了她脸上。
她下巴搁在他肩上,“我不管啦,我就是傻。”
他咕咕笑着,环抱着她,两个人第一次离的那么近,近到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心在一跳一跳的。
年轻的心,跳动的就是有力量。
那件事最终没有告诉父母实情。米尧说自己打球时不小心被球打了,柳谧送自己去医院,怕父母担心,所以就说了假话。柳谧躲在米尧身后,都不敢看自己的父母,连晚饭也没吃就回房间了。
自那以后,她见了刘锦扬绕道走。不是怕的绕道走,而是故意当着他的面趾高气扬地绕道走,一幅不屑与之同路的样子。终于有一天,刘锦扬与她狭路相逢。她往左走,他就往左堵;她往右走,他就往右堵。她不得不停下来。两人面对面。
“你要干什么?”她问。
他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她问了第二遍,声音提高,但心里忐忑。
他还是不说话,忽然把手伸向她的肩膀,她赶紧往后一退,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你要干什么?我要叫人了!”
他忽然一笑,手上多了条小虫子,举在盛夏的阳光中。
“那条路上国槐多,这种虫子多,以后别走了。你头发长,掉头发上,不好。”他的口气说不上是促狭还是什么,神色似笑非笑。
柳谧明明心里害怕,脸上却装出一幅不屑的神气,“不用你多管闲事。”
刘锦扬把虫子冲她弹出,虫子直直的射了过来,把她吓的嗷了一声,抱起了头,听刘锦扬哈哈大笑,“小样儿,和我装。”
柳谧恼羞成怒,“死不要脸。”
刘锦扬定定地看着她,“柳谧,老子喜欢你。当然,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小白脸。但你信不信那个小白脸靠不住?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那时候是高二、高三?没想到,一语成谶,几年后,柳谧就感受到了这句话,虽然在今天以前,她从来没有记起这个场景。
柳谧没有捧着茶杯,没有接话。刘锦扬打了个电话,一会儿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进来,恭敬的叫,“刘总。”
“你整理下,安城现在哪家公寓、酒店、写字楼要往外卖。哦,建业的李天明不是缺钱吗?他手里不是还有一片商业公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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