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怎么睡?
周沫是这么安排的, 她和余味睡。
余竟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算正式复合, 那他和余味睡,嘿嘿, 咳。
余味却自有安排,他和楼下的室友挤一晚。
余竟没什么异议,能一起吃一顿饭、能留宿已经不可思议,突然睡一块他也别扭。
周沫整张脸耷拉下来, 此刻她内心的憋屈值达到了高点,余味说完安排她便冲进房间,拉开箱子进了洗手间。
余味跟在她后头,知她恼羞成怒, 他的手在扶把上愣了几秒,犹豫是等她洗完了进去还是现在进去?
浴室门是半透明的,隔着那层砂玻璃,周沫能清楚地看到门外有一个黑影,她知道是余味,知道他站在门口。她飞快地脱了上衣,手和他一样隔着门按着门把,金属的冰凉同掌心的温热碰撞, 一下清醒, 衣服在几秒后又被罩回了身上。
门开了, 橙光向余味倾泻, 果然见到了一张没好气的脸, 他伸手虎虎她柔软的发丝,“耷拉脸的样子跟津津吃不到肉似的。”
周沫抿起嘴巴,对于他主动的示好表示不屑,“干嘛?”
“给你送浴巾。”他将背在身后的浴巾搁在洗水池上,“老忘带。”
“哦。”指甲在雕花门把上来回地刮擦,就像她此刻不上不下,理解他又不想理解他的心一样。
“洗吧。”
门合上,周沫娇娇的声音从里面闷闷传来,“那你在外面别走,陪我会。”
余味含着笑意应了一声,里间的水声响起,他才转身将周沫的箱子合上,努力忽视角落里她准备的某用物。
他蹲着半天没起来,手搁在箱子思考,愣神间,余竟的声音从头顶冒了出来,少年的沙哑感褪去,骤然出声,余味以为是个生人。“哥,我没有换洗衣服,能......”余竟嘴角扯扯,不好意思地说。
“等等。”他起身,走到隔壁他的房间,打开衣橱,入目几乎都是黑色,他指了指一摞黑T,“自己拿吧,尺寸应该差不多。”
余竟点头。
余味转身出去,身后余竟小小的一声“谢谢”流出唇边,又被他离去的脚步声打散在空气里。
余味回到房间,水声恰好止,周沫刚跨出淋浴间便喊了一声,“猴哥!”
“在。”
周沫听到他在外面,顷刻甜笑了起来,又觉得,他在就好了,管他能不能睡一起,反正以后总要睡一辈子的。
浴巾盘头顶露出水灵灵巴掌脸,周沫周身带着温湿的潮气飞快从浴室探出头,多看一秒都觉得值。
余味收起手机朝她笑,招招手,“来,给你吹头发。”
他将准备好的吹风机插上电,手上正在捋线,周沫便甩了拖鞋跳上床,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眼里盈满得意。
余味手指沿着她湿成绺的发丝向下,行至打结处含笑轻轻将她的发丝拨开。
明亮的室内,周沫余味重复了一遍出租屋的温情,他刚要打开吹风机就见周沫侧过头,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腰际。
37度的鼻息将T恤吹热,将皮肤呼烫,“呼哧哧”的吹风声掩去了周沫的抽泣,她静静地感受头皮熨帖的温度,感受发丝变得轻盈,感受他的手指灵活地照顾她的头皮,一点没扯痛。
“周沫,你来之前说好不哭的,结果每天都哭。”余味关了吹风机,手指将头皮间的余热散去,闷湿的热气流入空气,像在他凉膝上呼了口气热气。
余味衣服下摆已被哭湿,方才吹风掩去哭声,可凭着她脑袋颠动的频率,他都知道她在哭。
周沫嗡着鼻子,“我不喜欢我们明明在一起却又不在一起。”
“什么话。”
“余味,等到你毕业可以吗?”她喜欢扒着指头有的盼的日子。
“等我有能力。”金钱,和勇气。
“什么叫有能力啊?”她抓着他的衣摆搅。
他沉吟,“挣钱了吧。”
那就是工作咯,现在打工挣的肯定不算,“在美国还是回国啊?”
“......”一阵沉默。
余味腿上倏然一轻,周沫肿成金鱼的眼睛蹿至他面前,怒气冲冲。
“你是不是要说,你要在美国工作?”蓄水池又开闸了。周沫不想哭,可是想想觉得委屈。
余味捧起她的脸,捏捏肉嘟嘟的两颊,“我没说。”真是半分钟的都等不得的急脾气。
“我不要。”一年都不要。话是脱口而出的,她马上抿起嘴巴,吸了口气,又想到不可以小孩子气,“我刚乱说的,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要复合。”
“沫沫,”他将她抱进怀里,“我真的想有能力了再和你在一起,不想一无所有。”
在她眼里,余味一直是个很厉害的人,就算有不如意,也没能改变他在周沫心里的高度,“挣钱我也可以挣啊,我又不是小娇娇,我们可以一起分担生活。”
余味唇在她的额角轻触,“等我可以闯可以拼也可以自己善后,还可以保护你,应该是这样吧。”
“你闯你拼,你不需要善后,因为你一定会成功,而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余味沉默。
周沫靠近他,鼻尖轻贴,眼凝着眼,鼻息交织,灼着彼此的唇,她受不了安静,鼻尖抵着,左右蹭蹭,乌目溜溜地含着珠,欲落未落。
谁说不是恋人呢,口是心非罢了,身体的磁场有着最强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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