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包，一人一个，等阿姨出去了，旁边的女孩子羡慕得不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还要带客人，你们上台站一站竟也一样价钱。”
陈璟喜滋滋地数着钱，刚想回她们两句安慰一下。
阿姨探头进来：“你们八个随我来。”转头又对陈璟她们说：“在这等着，晚点有人过来招呼你们过去的。”
于是，八个婀娜多姿的漂亮女孩压下脸上的不满，利索地排成一队，扭着细腰出去了。
淑妮低头看看自己的裙摆：“其实我想着去外头接人来着。”
“你又想去收集素材？”陈璟知道淑妮毕业之后就做起了专栏作家，每次见面她都会问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
陈璟开门，看了一会：“我们也出去走走，不走太远就行。”
淑妮拗不过她，心里也的确想出去看看，于是两个人带上门，从后台休息室混到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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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热闹非凡，这个卢老先生是真的前卫，60岁大寿和乔迁的合并贺宴竟然是自助餐和面具舞会的形式进行，舞台上西洋演奏乐队在演奏悠扬的圆舞曲，台下两边设了放满了食物酒水，老人和带了小孩的妈妈都在吃东西，身穿西装的男人们举着红举杯三五成群，高谈阔论，中间留了很大地方的空位，已经有不少男女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在哪里翩翩起舞。
淑妮的人文情怀一下被点着：“真是好有意思，我们走近点看？”
陈璟打量人们的面具，又抬头看看周围的古典雕花的装潢：“看着是挺有趣，不过愈发觉得不伦不类，这卢老先生多半是个俗人，附庸风雅的俗人。”
这时有送餐车路过，她们往旁边让了让，身后是镂空雕花的窗户，半掩着，陈璟推开另外一只掩着的窗，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她皱了皱眉。
淑妮笑了：“绿化挺好，要是我写成了一本出名的书，赚到大钱，我也弄一个这样的宅子养老。”
陈璟：“你错了，这小苑风水差得很，送我都不要呢。”
淑妮点了点她的额头：“卢老先生应该早些请你过来看家宅，毕竟你是圣童。”
陈璟嘚瑟地哼了一声：“圣童不是这么用的。”圣童这个事情，她只告诉过淑妮，不过淑妮是无神论者，每当她说到风水这类超自然的话题，她就特喜欢那这个称号揶揄她。
话说，圣童的称号可不是陈璟自封的，她从小跟着婆婆长大，南方人一般称外祖母做婆婆，她婆婆是远近闻名的神婆。
婆婆说，当年国家计划生育，陈璟的爸妈很重男轻女，怀第一胎时，不确定是男丁还是女儿，她妈妈躲回娘家那个偏僻、计划生育抓得不严的小山村待产。怎料生产临盘前一周，山里开始大雨滂沱山洪暴发，没有接生婆，她妈妈在外婆的帮助下生下了陈璟，据说她呱呱落地那一刻，大雨瞬间停了，红霞满天，十乡八里的人纷纷称奇，都来祝贺，还有老尼姑说小姑娘是个圣童，瞧着四柱纯阳，妥妥的纯阳八字，不利六亲，最适合入道门，用纯阳体为众生造福，若素心修行，日后必有大成。
不知道是看到娃娃是女儿的缘故，还是听到了那句不利六亲被吓到了，反正生产当天，陈璟的妈妈偷偷离开了山村，自此陈璟随着婆婆过日子，婆婆替人做法，小小的她在旁边压阵，别家小孩对于法事避之不及，她却是这些邪祟的克星，哪一家小孩夜哭不止，把她放一张床上呆一晚，马上好，哪一家宅子不干净，婆婆在外面做法，她则负责把宅子的地踩一遍，用纯阳体质，驱走阴暗之祟。
婆婆在她大一那一年去世的，她赶回小山村时，听邻居说：“你家阿婆已经昏了三天，一口气吊着，等你呢！”果然她趴在床前时，气若游丝的婆婆蓦然睁大眼睛，她瞪着房梁：“囡囡，我去了之后，你不可以再沾染堪舆的事，外面的世界始终不同山里这般都是些小精小怪。”婆婆说的堪舆就是风水，她点点头，自己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的学生，自然是不会做风水一行。但是婆婆紧紧抓着她的手：“切记，切记，你虽阳气足，但也要避开那些红白之事，因为你一般瞧不见那些低微的小鬼，可要是你能瞧见了，估摸也很难逃掉。”说着，就驾鹤西去了。
法力低微的，她瞧不见，若是瞧见了——也意味着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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