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有补天石的木甲人。
翟明略一思索刚刚断桥上的事,立刻恍然大悟,也明白了该怎么做。
安宁也不敢再耽搁,立刻又颤巍巍地跟晏归期走到桥头。他虽然有了推测,可仍然不放心地带了绳子,好在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推测完全无误。
晏归期知道他恐高得厉害,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轻轻一步就跨了过去。而后两人在对面石桥上搭着手,把这一边的人一个个地拉了过去。
对面的火把越来越少,被黑暗笼罩的人开始恐慌起来。翟明早过了桥,更让那些人没了主心骨,不知谁在队伍后面惊叫了一声,被吓到的人头也不回,都慌忙地涌上了石桥。
拥挤之间,有人从无遮无拦的桥边坠了下去,惨叫声刺着每个人的心,然后消失在深渊中。
这让对面的人更加慌乱,这边的翟明几次咆哮“冷静点,退回去,一个个来”,可求生欲望下,没有人再听从指挥。
晏归期手上也加快了速度,可对面同时伸出的几只手,如同地狱里伸出的求救,慌乱又惊惧,几次都差点把他也拖下去。
他身后就是安宁,不得不更加慎重一些。
混乱持续了没多久,他刚拉了三四个人过来,对面石桥那令人不安的声音便越来越大,而后在一片哭喊惨叫声中,断开,坠下。
还留在对面半截石桥上的人发出绝望的叫喊声,安宁不由紧紧捏住了晏归期的手,发现对方手心也已经汗津津的。
没有人能救得了那些人了。
只片刻工夫,硕大的山洞里没了声响,阴冷的风仍然鼓动着衣袖,错觉里让人觉得仿佛含了血腥味一样。
过了桥的众人无心逗留,谁也没敢多说什么,便沿着这边石桥离开了这片令人恐惧的深渊。
石桥的尽头是一片空地,下面是结实的山石支撑,终于能让人远离那种在黑暗之中凌空孤立的感觉。
空地的面积足以容纳他们这些人,一面临着石桥,另一面是如刀劈斧削的山壁,石壁上有两扇被石板封住的门。
所有人都挤在空地的边缘处不敢上前。
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是在稀松平常中蕴含着危机,连翟明也不敢轻易上前,等着安宁二人过来再做商议。
安宁在晏归期和翟明的簇拥下,当前踏上了空地,四下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危险,便招呼众人过来,自己又将面前的两扇门依次打量一遍,没什么头绪。
这里的主人布置机关时,很明显有极强的目的性和针对性,安宁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自然也无从考量。
“瞎子,看明白了吗?”翟明靠近看了看,却不敢轻易动手:“这两幅画好像有什么所指。”
安宁吃了一惊:“什么两副画?”
晏归期向翟明呛声:“你看得见了不起啊?安宁看不见这些东西。安宁,这个石板上有画。”
听对方这么一说,翟明才想起来,当日安宁看书都要靠摸的,而刚刚在山洞里,也是看不见石壁上的那些画。
他有些漠然地在安宁身后,看着安宁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抚摸门上的图案,有心想问点什么,又不想说出口。
之前一直没寻到“晏归期”的时候,他倒还憋着一口气坚持,有个明确的目的,两百年也没觉得辛苦,好像嗖地就过去了。
而如今人倒是找到了,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他原先设想的去走,让他一时间反倒有些茫然起来。
安宁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只关心研究着手下的东西。这两幅画的线条很简单,却令他无法参透。
左边门上画着两个人,一个人坐在桌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东西,不知在做什么,另一个人俯身趴在桌上,专心地看着他。
右边门上只画了一个人,系马柳边,徜徉漫步。
看衣服,这人是那个趴在桌上的人。却不知为什么另一个人不见了。
安宁虽然看不懂画的内容,可这一笔一划似乎都透露出主人的强烈期待,不过是轻轻拂过,就让他觉得心里如被攥住一般,有点痛。
晏归期见他半晌没说话,也过来看了看,忽然指着左边:“这边这幅画,真像咱俩。”
安宁晃了一下神,急忙去摸。
果然,这场景的确是像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一样。他做东西的时候,归期就会在桌边专注地看着。
他的呼吸有点乱——布置了这里一切的偃师……专为木甲人通过而留下的机关通道……
这个偃师在等的是自己的木甲人,那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木甲人,而且那个木甲人的身体里,留有一块补天石。
翟明见他脸色发白,几步上前:“看出什么了?”
“左边!”安宁不敢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上,果断一指左边的石门:“不会错!”
不过一扇门而已,翟明也不费事叫人过来,直接跟晏归期一起用力去推那门。可石板上一丝接缝都没有,在两人的合力下也不过是里外轻轻晃了晃。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蹲下身,将手指抠住石门下细小的缝隙,用力向上抬起。这次,石门仍然纹丝不动。
安宁原本又去摸了一遍右边的画,见这边的门半晌不开,急忙转过来看看,有些歉意地地看着二人:“抱歉……我以为你们都知道。这个门是滑动的。”
厚重的石门在安宁的拨动下,沿着藏在门下方的滑道,缩进了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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