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山林里穿行。
有些地方毕竟地形特殊,光走山里是不可能过得去的。在晏归期的心里还一直惦记的是,安宁的身体不能始终这么累着,总有个舒服的地方歇歇脚。
歇脚容易,该怎么出去的事情有时候就很难办了。
安宁把手拢在袖子里,紧张地轻轻搓来搓去,屁股下面时不时的颠簸,令他很不舒服,总要打起十分精神来,免得被颠出去。
他从来都听说过,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来这么一遭。
可晏归期提前探过了官道上的关卡,乔装肯定是不行了,安宁的样子太明显,无论怎么乔装,一双眼睛都是瞒不了人的。
硬闯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一来,他们的去向和行踪必然会暴露。
锦绣营本就已经紧追不舍了,他们还不想冒这个险。
最后,还是晏归期盯着吹锣打鼓的一行人,想出这个主意。
安宁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为免得时间拖太久,他让晏归期去寻了个戏班子,总之也是热热闹闹的,天一亮就出发了。
因为给了班主不少钱,所以来人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扶了安宁上轿。这边晏归期把脸上扮了扮,改了衣着和发型,乍一看也跟通缉告示上的不太一样,便直奔关卡而来。
到了关卡处,他们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了下来。
听到外面兵士的呼喝声,安宁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出来!”外面的人呵斥一声,轿子落了地。
婆子从轿帘外伸手进来,安宁努力地把手向袖子里又缩了缩,才慢慢和着衣服摸索着抓住了婆子的手。他全身都被宽大的喜服盖住,可手再怎样也不可能像姑娘的手那么娇小。
晏归期自然也紧张得很。可安宁说过,这边的风俗里,入洞房之前是不能掀新妇的盖头的,否则那是犯了大忌讳。
锦绣营再怎么追捕他们,那也是上面大人们的意思,传到下面兵士这里,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不会有人会愿意犯这个忌讳的。
安宁的话,晏归期都是信的。见那些兵士果然也只是围着安宁转了几圈,慢慢放下心来,才有心情打量这一身喜服的安宁,心里不由自主开始扑腾地跳起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安宁,却从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有时候出去帮工赚钱,看到你侬我侬的恩爱夫妻,也会艳羡不已。
跟他一起做工的婶子们会打趣他,问他是不是想要媳妇了。他被问得多了,也支支吾吾说过有喜欢的人。
可是他喜欢的人与他之间如隔山海,横亘着数千条人命,安宁没说怨他恨他,他已经非常满足了,更别说提起这事。
如今乍一眼看到安宁与自己同时穿着喜服,喉中不由干涩起来,别人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只盼着安宁能向他走过来,一时间想得痴了。
安宁这边终于被人看了一遍,好在没有掀开盖头,兵士向前方挥挥手,打开了拦路的铁栅栏。
“扶你家姑娘上轿。”
安宁转身,而后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疏忽了一件事。
婆子抬起了手,半晌没见安宁将手搭过来,轻轻叫了一声:“姑娘?”
安宁心跳加快,知道自己如果再犹豫,怕是会惹人怀疑。
一旁的兵士果然催促了他一声:“走啊!”
凭着刚刚听到的声音,他尝试着伸出手去,向虚空中一搭——落空了。
守在一旁的长官立刻站了起来:“掀开看看!”
不用等人来掀,安宁一把扯下盖头,飞一般地向晏归期奔过去,也不知撞到了谁,又很快被人扯住了手臂。
“归期!”
他一声高喊终于唤回了晏归期飞到半空中的魂儿,飞索带着长剑挥开。挣脱开的安宁一头撞进晏归期的怀里。
好在前方的铁栅栏已经打开,再关上已经来不及了。晏归期一手夹着安宁,一手持剑,如杀神一般从开口中直冲杀出来。
也不知奔了多久,后面的人终于不见了踪影。
晏归期收了剑,脚步不停,一路奔走一路把自己身上醒目的大红喜服扯了下来,又抓住安宁的衣襟,把大红衣裳拽下来随后丢在身后。
而后,他想也不想,把安宁往肩上一抗,一拉腰带,把外裤脱了一半下来。
安宁挂在他的肩上,甚至没法去扯住裤子,急得挣扎了一下:“归期!”
晏归期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愣了一下,才急忙把人放在地上,看着安宁涨红着脸。
“我……我不是有意的……那个太显眼了……”
安宁当然也知道这回事,只得强自镇定地脱下外裤,然后指了另一个方向:“他们看到衣服很快会追过来,我们从这边往回走,不多久就能进山了。”
晏归期连忙应了一声,跟着安宁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地衣衫,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有了这么一通折腾,他们又不得不花费了更多时间,摆脱这一次紧追不舍的锦绣营。
也再不敢随意进镇子里歇脚了。
他们有无限多的时间,所以晏归期索性也不急着赶路,一有空就让安宁歇着,他抹黑进镇子里去,做点偷鸡摸狗的事。
他甚至寻思着,时日拖得久了,也许还能把锦绣营的人耗得知难而退。
山里的日子虽然艰苦了些,可最不缺的就是安宁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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