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堂之上,明镜高悬。
包拯正襟危坐,一声惊堂木,已喝道:“带人犯方长歌、陈瑛!”
张龙赵虎将一身囚服的二人带上堂来,才分立在台阶之下。
与前几日所见不同的,此时的方长歌不仅比往日更加憔悴,且又多了几分疲惫倦怠,而陈瑛焦虑难安,目光闪烁不定,不时地在包拯和方长歌之间游移,几番焦躁,但却见展昭侧立一旁,目光如炬看着自己,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包拯在堂上仔细审视二人一番才问道:“方长歌,你可知罪!”
陈瑛也曾是为官之人,自然知道公堂之上不得多嘴插话,可是看到方长歌眼神困顿,叹了口气,不由心里一紧——他这个大哥素来端方,只是为了独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少渊的一心求死想必给他不小的打击,不知他会不会因此而心灰意冷。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却听方长歌慢慢反问道:“方某不知,可否请包大人明示。”
包拯厚重的双眉不由紧锁,已知道为了儿子,方长歌已经不顾一切了,便问道:“本月初五,在开封府内有一名叫马衡的少年被人追杀,曾有人亲眼看到,追杀那名少年的就是你身边之人,也就是你曾经的副将,陈瑛,你可知道?”
“包拯,我……”陈瑛几乎一跃而起,却又被方长歌拉下来。
虽然默不作声,但方长歌心里已经细细盘算过了——陈瑛虽然也说过有人见过他,但天黑之时,那人也未必能看清楚;其它的一切都比较好说,只是马衡的逃走和开封府小衙役的事情不好解释,但马衡已中千机毒,这毒的解药引可遇不可求,现在过去了这么多时日,应该早已毒发身亡,而开封府的小衙役,想必陈瑛也应该已经解决掉了,既然不能作证的话,就有反转的余地了。不过倒是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却没有机会亲口问陈瑛——除了展昭,却不知道还有谁能有抓获他的身手——不过开封府既然能将活人作诱饵,还有什么手段用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自坦然,反问道:“是什么人看到?可否能让他上堂作证?而且夜色昏暗,那人又不是展护卫,谁能保证不会看走眼?”
“哦?”包拯双眼眯了一下:“本府并未说当时是晚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长歌愣了一下,闭上嘴不再说话,却听包拯继续问道:“展护卫曾经为此事拜访过你,你当时曾说已经久未见到陈瑛,但实际上陈瑛一直在你附近,你之所以说谎,就是想帮他掩盖曾追杀马衡的事实,本府说的是也不是?”
“关于二弟的去向,方某也是最近才得知,包大人空口白话,如此推断,岂不是有损青天之名?”
包拯不去理会他的揶揄,继续道:“昨日傍晚,展护卫带人在贵府花圃中挖出大堆尸骨,虽然凌乱不堪,但拼凑起来也有六十余人,与本地失踪人数相差不多,且在地下又发现以毒血灌注而成的血池,你又当如何解释?”
方长歌冷冷反问:“包大人,方某来此不过几年,买的也是别人的旧宅,至于这宅中埋过什么东西,建过什么血池,包大人应该去问原主才是。而且展护卫擅闯民宅,又挖地三尺,不愧是御前四品护卫,好大的官威!”
“方长歌!”包拯怒道:“本府念你为人方正,没想到现在却如此狡猾毒辣,你当本府真的对你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为了你的独生儿子,你以未满弱冠少年人之血养住方少渊体内的血珠,但因方少渊心思善良,一时心软放走了马衡,你怕事迹败露,才派陈瑛追杀,追杀不成却引火上身,你才不得不对展护卫说谎。最近,我等在此,你不敢轻举妄动,血珠之力减退,你才会派老仆方诚趁夜寻找适龄人,被展护卫阻拦后,你们才阴差阳错抓了开封府的衙役,连夜逃走。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连害七十二人,本府又怎能让你们逍遥法外!”
方长歌二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没想到包拯连血珠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来人啊,带马衡!方诚!”
身上似乎压了千斤担子一样,比平时沉重千万倍,让他懒于睁开眼睛,只能感觉到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光。
“醒了吗?醒了就起来。”
光听着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慢慢睁开眼睛,方少渊用一只手肘缓缓撑起身子,后面有一个人连忙帮他坐起来,第一次受到这么温和的对待,他反倒觉得奇怪,不由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他身后那人从旁边提了把椅子过来,漫不经心地跨坐上去,指指他:“心跳啊。”
方少渊有些讶异地看看自己——以前也听说过习武之人比常人敏锐,但不知道居然会敏锐到这样的程度,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坐在眼前这个人也并非泛泛之辈。
“你果然很厉害,”方少渊莞尔:“不过你好好的四方苑少主人不做,跑到开封府干什么?”
青竹不像平时那么聒噪,懒懒地笑答道:“当然和你一样,为了展大哥啊。”
“不止吧……”方少渊清澈明净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青竹,质疑道。
“你也很厉害啊,”学着方才方少渊的口气,青竹懒洋洋的答非所问:“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伤害到展大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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