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给齐欢擦完药就到院子里的树荫下洗衣服去了。院子里养着七八只鸡,还种了几颗石榴树,已经结了果子,过不久就能吃了。
齐欢就倚在门口看着他,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脸上不自觉地带上宠溺的神情。他对自己说,我现在只是心理年龄比较大。
齐欢算了一下,离学校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路上要花费两天左右。因为决定带着陈锦一起走,住校是不可能了,所以还要早几天出发好找个落脚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把陈锦带在身边,陈锦接下来该怎么安排?难道让他专门给自己洗衣服做饭吗?齐欢摇摇头把这样的想法甩出脑袋。
上辈子的陈锦(姑且称为上辈子吧)上完小学后就辍学了。没有学历,也没有生活技能,因为性格,也因为太过依赖齐欢,他一直生活在城市的夹缝中。
和齐欢在一起,他不仅承受着世俗的压力,也同样承受着对自己的否定。齐欢越是优秀,陈锦就越是自卑,所以当李文秀找上门来,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陈锦就丢盔弃甲了。
“你认为你能给齐欢带来什么?拖累他吗?”
如果有可能,齐欢希望陈锦能够接下去读书。他觉得陈锦是一个适合校园的孩子,安静并且执着。
有很多事情,齐欢当初不是不知道,而是无能为力,现在一切重来,他提前知道了结果,那么他就要竭尽全力让事情向着他的计划发展。
齐欢重生了,但是骨子里很多东西都没变,比如说,操纵欲。
他忽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一种日子有奔头的充实感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阿锦,别洗了,我们逛集市去。”
“哥,就快好了。”陈锦抬起头看他,鼻子上冒着细细的汗珠。
“这些不要了,我们买新的。”
村里每个月初一十五就会有一次集市。摆在马路边上,但是什么都卖,从家禽牲畜到锅碗瓢盆从衣裤鞋袜到柴米油盐,应有尽有。
陈锦显得很兴奋,紧紧牵着齐欢的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各色各样的商品。
卖麦芽糖的老汉将梆子敲得“叮叮当当”地响,陈锦的脚步在他的担子前微微一顿,又马上跟上了齐欢的步伐。
齐欢回过头来看他,然后对老汉说:“来一块钱。”
陈锦连忙说:“哥,我不吃。”
齐欢又看了他一样,陈锦红着脸低下头:“只有一点点想吃。”
齐欢忍不住扑棱了一下他的脑袋,头发软软的很舒服。
捧着被敲成一块块的糖,陈锦挣扎了一下下最终还是捏起一颗放到了嘴里,黏牙,但是很甜,甜到心窝里。将剩下的揣到兜里,准备留着慢慢吃。
齐欢在摊子上给陈锦挑了两件衣服裤子。21世纪回来的,很是看不上这些土里土气的衣服。
但是陈锦喜欢,高兴地脸颊红扑扑的。
两个人又随便逛了一会儿,齐欢买了牙刷毛巾之类的准备路上用。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陈锦主动承担起了做午饭的责任。
齐欢随他。自己回到屋子里想着坦克模型该做成什么样,当初那个摆在橱窗里他觉得好看得不得了的坦克模型已经记不得长成什么样了,倒是在电视上看过真的,只是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样的。
“哥,吃饭了!”齐欢还在脑海里构思着做个什么样的好,陈锦一声招呼差点把齐欢的眼泪给喊出来。有一段时间,陈锦几乎天天这么喊他吃饭,那时他会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知道了。”齐欢眨眨眼睛站起身。
“晚上的时候把鸡杀了吧。”齐欢把藏在自己面条下面的鸡蛋抽出来放到陈锦碗里,家里的米已经吃完了,两个人只能一日三餐吃面条,齐欢忘记买米了。
“为什么呀?”陈锦躲了一下没躲开,有些羞涩不敢看齐欢,这是他早上刚从鸡窝里掏的,他怕齐欢吃不饱,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加了一个。
“吃。”
“鸡能生鸡蛋呢,可以生好多呢。”
“我去上学,照顾不了。”
“哥,我帮你看着。”
“你和我一起走。”
陈锦呆呆地看着齐欢,然后问:“去哪啊?”
“北京啊,哥带你去上学。”
陈锦低头吸溜了一大口面,抬起头看一眼陈锦,然后再低头吃了一口面,接着又抬头,一双大眼睛里映着齐欢的身影,眼泪吧嗒吧嗒落到了碗里。
晚上炖鸡汤,两个人都吃得很感动。陈锦是因为吃到肉,齐欢是因为那种感觉。
在关灯睡觉前,齐欢终于把那个坦克捣鼓好了,虽然没有上色,但是也挺像模像样的。站在一边的陈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看完后又依依不舍地放回了原位。
“你拿着吧,专门给你做的。”齐欢对他说。
陈锦不敢要,虽然他很喜欢。
从昨天开始他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梦,很美的梦,他现在很害怕这个梦醒过来。
“不喜欢?”齐欢对陈锦“表里不一”的毛病了如指掌。
“不是的,很好看。”陈锦连忙摆手。
“那就拿去玩吧。”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陈锦抬起头看着齐欢,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陈锦的亲爸被警察带走前,曾拼了命地对儿子好,买好吃的,买好玩的,陈锦以为爸爸是像妈妈说的在外面赚了很多钱,结果他爸爸和一群穿绿衣服的走后就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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