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来得晚,将近二月中旬。
原本一个礼拜前已经有了小阳春般的温暖,不曾想临到除夕,竟又陡然降温到了零下,还飘飘洒洒的落下了雪花。
天气预报说除夕当天和初一都有小到中雪。
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一大早夏侯宸又飞去了深圳。
心疼他这样的忙碌辛苦,可是自己又完全的莫可奈何。
雪澜把刚织好的鹅黄色小毛衣仔细认真的叠好,站起身准备放到衣柜里面去。
五个月的身孕早已显怀,虽不至于笨拙不堪,可是在穆雪澜小心翼翼的举止下,反倒是有些企鹅行走般的憨态。
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雪澜有些意外。几乎从来不曾有人打过这个号码,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家里还有这么一部电话。
“你好。”
“司机过五分钟到楼下,你准备一下。”如果说电话响已经够意外的了,那么这个打电话的人简直不能单单的用意外来形容。
那边挂了电话,雪澜还捏着话筒怔怔的没反应过来。
那么毋庸置疑的口吻,不是商量,是命令。
可是,不管是不怀好意的还是什么,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刚刚放松愉悦的心情都不见了,雪澜回房间换下家居服,心里仿若压了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
是夏侯宸的妈妈,竟会是夏侯宸的妈妈。
她那么不待见自己,怎么会肯打这个电话?
安排司机来接,又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雪澜咬了下唇,心里直觉的就想要打电话给夏侯宸,手都握住电话了,还是慢慢松开了。
不知不觉间,她竟这般依赖夏侯宸了吗?
可是,这件事情,分明就属于不能依赖的那种。
肚子里的小宝贝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轻轻的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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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姓季,四十多岁,寡言少语。
车子一路开的不快,稳妥安适。雪天路滑本就不宜行车,不过看得出季师傅也不是冒失急躁的人,雪澜也就慢慢由最开始的惴惴不安放缓了心态。
走到建安路的时候,季师傅靠边停下。
雪澜透过车窗往外望望,有点莫名其妙。
“穆小姐,”季师傅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客客气气的,也不知是主家吩咐的还是出于自作主张:“夫人叫你过去,可能要用钱。”
雪澜怔了一下,看着路边的ATM机,倒是知晓了季师傅停车的意思,可是随之而来的问号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用钱?堂堂元文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找自己拿钱用?
看着季师傅并没有继续的意思,雪澜也咽下了自讨没趣的话,乖乖的开了车门过去取钱。
慢吞吞的走过雪水泥泞的路面,站在取款机前,雪澜又犯了难。取多少呢?
自己没有乱花钱或是买奢侈品的习惯,所以这些年来,即使当老师的薪水也就那样不高不低,可是她的卡里还是存下了不少的结余。
思忖了片刻,还是取了一万元放身上,若是不够,大不了再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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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后停的目的地是夏侯家那个别墅区,只是并不是他家,而是最里面靠近山脚下的一幢别墅,打通的双拼,即使院子没夏侯家那么大,可是这种大手笔也够显示出主人的身家价值了。
雪澜硬着头皮进去,跟着引路的保姆一路走到棋牌室。
还没进门就听到哗啦哗啦的洗牌声,这下倒是不用猜了,合计夏侯妈妈正在打麻将。
怪不得~
“夏侯家的,”一个声音清脆的女声,听得出有些年纪了,却也不会太老:“你家小宸最近风头很健啊……”
“哪有,还不都是集团那些建筑方面的事儿,我一个女人家也不懂。”夏侯妈妈倒是摆出十足的小女人架势,没有当日那种强势。
“夏侯夫人还是谦虚,”另外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跟着搅合进来:“听我们家小伟说,滨海路园林示范区那件事,许市长很是满意呢,宸少爷功不可没。”
夏侯妈妈淡淡的,可是雪澜听得出她语气里的骄傲:“小宸也是边干边学的,吃了不少的辛苦。倒是你家的孙伟,市委第一机要秘书,日后仕途不可限量呢。”
保姆适时敲敲虚掩的房门:“夏侯夫人,您的客人到了。”
几个打麻将的中年妇人都望了过来,倒瞧得雪澜浑身不自在,不过随着夏侯妈妈的转过身去,另外三个也收回了目光。
时间之快,雪澜冲到嘴边的问候都生生咽了回去。
“胡了,呵呵!”那个沙哑嗓子的孙夫人长的团圆富态:“这张八万我要了。”
“孙太太你今天手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夏侯妈妈推倒了牌,自动麻将机开始隆隆的洗牌:“这都连庄五把了,得请客。”
雪澜被晾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这家的主人为她解了围,听声音是那最开始清脆的一个:“过来坐吧,夏侯家的,你也不介绍介绍?”
夏侯妈妈轻描淡写的语气:“哦,过来送钱的。”就这么一句,再无言语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也不会没趣的追着问。人家不愿意说,何必死缠烂打。
雪澜想了想,走过去站在夏侯妈妈身边,从包里取出一万元递过去:“阿姨,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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