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纪寒是被痛醒的,全身都痛,就如被抽筋扒骨一般,这样痛醒再痛晕,又从痛晕中再痛醒的日子,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天。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瞧清眼前的景象,自己的所处还是那地牢,不远处的炭火燃得正旺,上面还搁着烧红的刑具。低头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被鞭子撕裂的皮肉还有渗血,沿着那些深深浅浅的旧伤痕徐徐滴下,落地时还能听到“滴嗒”声,并不清脆,反倒很粘滞,看来地上已经流了不少了。
试着动动手脚,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绑得紧紧的,侧头看去,发现原来用的是牛筋,大概是之前见自己挣断绳子的缘故,所以找来牛筋把自己缚住。此刻牛筋已干,又被自己的血浸过,直勒到肉里几乎触骨,手脚都已经毫无知觉,更何况那些封穴金针也已刺得更深,连动动指头都不可能。莫纪寒心里不由升起些绝望来:这样真不如死了的好。
任极存心不让他早死,每次总在严刑之后又把他救回来,他无力自断心脉,只能咬舌,却在又一次被救回后连嘴也被封住,如今真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由无声苦笑。
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原来莫大将军好心情,还能笑得出来。”
莫纪寒一震,他自关到此处后任极一直未露面,他原以为不到前任启梁帝祭日不会再见到他。抬眼看去,任极似乎心情很好,火光中连笑都带着几分明朗,但这样的笑却是莫纪寒最不想见到的,因为那只可能说明一个问题。
果然,任极走到他面前,扬了扬手中的急报:“刚刚收到快报,大军已经破开茂关。”
莫纪寒猛然变色,茂关,是他符离国最为险峻难攻的屏障,一旦被攻破,那也离覆国不远了。
任极见他脸色突变,笑得更愉快:“果然符离只得将军你一人,没了你我军便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莫纪寒面色青白,看着任极走过来取下封住他嘴的布条,说道:“莫大将军有何话想说,便尽管说吧。”
莫纪寒动动嘴唇却发不出声,他记不清自己多长时间没喝过水,嘴唇早已泛白龟裂,只微微一动又裂开几个口子,血又渗出,给苍白的唇角浸上点点殷红。
他又动了动嘴唇,有模糊的音节出来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任极向前一步几乎贴上他的唇,看他扯起嘴角,缓慢而喑哑的说道:“你征服的,只能是土地。”
“啪”的一声,莫纪寒的脸又被打得偏向一边,脸色转沉的任极已经退下去,执起皮鞭“唰”的打起个鞭花,接着皮鞭便挟着呼啸的风声破开空气狠狠抽来,皮肉绷裂的声响听在莫纪寒耳里就像是虚幻的,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习惯,疼痛感早已变得模糊。
任极没有说话,只一鞭又一鞭的抽下来,随着鞭数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发狰狞,他为什么不叫?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
漫长的时间滑过,除去呼吸外只有皮鞭挥舞的风声和皮肉绽开的声响,到了最后才听到莫纪寒发出一声闷哼,再次晕厥过去。
任极扔下早已血淋淋的皮鞭,走到昏迷的莫纪寒面前,捏着他下巴的指节用力得发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征服!”面对毫无知觉的莫纪寒,他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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