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想胜人先胜己，是信仰亦是力量。”
少年的这句话语并不洪亮，但是却久久回荡在这方空间之内。
老者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似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可是光凭借着信仰可能还是不够，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它同样也是那般弱小不堪。”
“所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又该做出如何的选择？”
江路闻言一时愣在了那里，是啊，这光说大话谁不会说，只是此行之事本就要经历诸多磨难与艰难险阻，甚至总归是会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时的自己恐怕连自杀的权利都不曾拥有。
是反抗？还是屈服？
但其实不论做出何种选择，他这点微末实力依旧是会迎来相同的命运，不过此时的江路心中已是有了答案，又或许说，这个答案一直就存留在自己脑海之中。
老者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也是笑了笑。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这等近乎毁灭的力量面前，你或许有可能会改变答案。”
江路闻言，脸庞上的坚定依旧愈发浓郁，他心中明白，其实老者说出这么多深奥玄妙的问题出来，并不是没来由，只是他此行去北斗星宫重开阳星宫之事本就事关重大，甚至他江路稍微走错一步，可能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他这点实力可能还远远不够，老者几次三番的为他破除心障梦魇，便是为了他不白白送命，多一些保障。
“那么接下来，老夫倒是想要看看你的答案是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是那般坚定不移。”
当最后一个字落音，老者却并未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将目光看向江路。
但是那道目光凝聚成形的气势却是仿佛要将目之所向之人硬生生压迫致死。
当那道目光所包含的气势排山倒海般笼罩在江路的身躯之上时，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如那波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似乎下一刻就要倾覆其中。
他紧咬着嘴唇，腥甜在唇角扩散开来，那种无形的气势笼罩在那道少年身体之上时，后者在此时显得异常单薄。
他感觉自身犹如身处深海之中，恐怖的气势自四面八方涌来，江路浑身的骨骼都是在作响不休，犹如是要将被压碎一般。
“轰！”
仿佛是有着一道充满着不甘的低沉咆哮之声自其喉咙间传荡出来。
江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是如此微不足道，是那般不堪入目。
即便对方并未释放威压，他就仅仅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已，仅此而已。
“咔。”
终于，在这道目光射将在自己身体之上时，他感觉体内脏器仿佛都是要跳出体外一样难受，脸色潮红，气血上涌，好像要滴出血一般难受，江路的肩胛骨终于是承受不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的声音。
直到这一刻他方才真正明白，弱小就是原罪。
可是啊…他那消瘦身体当中依然心有猛虎，依然有着他自己的坚持，或许在往后的这些岁月时光里他还是会遇到像如今日这般不可抗拒之力，而且眼前的这位老者还并未释放威压，只是一道眼神所包含的气势，便已然将他逼到了这一步。
若是在那北斗星宫重开开阳星宫一行的路途当中，倘若有着像今日这般局境再次笼罩在他身上，他是否还能继续坚定不移的去坚持自己心中的坚持。
这句话虽然绕口，但并不绕心，他江路更并不能绕道而行。
江路死死地抵御着那道眼神充斥的气势，他艰难无比的伸出右手，在此时忽有微风吹过，带起几粒风沙停留在江路的修长手掌掌心之上。
旋即他便是一步踏出，在此道目光所包含的气势之中他犹如蚍蜉撼树，飞蛾扑火，但其身躯依旧笔直矗立在那种气息之下，犹如刺破天宇的长枪。
那消瘦修长的身形中涌出来的气势甚至给人一种豪情壮骨如绝世利剑即将出鞘的激昂之感，声音振聋发聩
“这些沙子，如此渺小无力，只能随着风沉浮飘荡而身不由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飘向远方，然而啊…我却自始至终都觉得，即便是再过微不足道，即便外面的风云变幻都与它无关，它却总还有着存在的理由与价值。”
“这就是我的答案。”
“哦？”
那老者先是一怔，那原本浑浊沧桑的眼神之中竟然是掀起了一些波澜，似乎是有些讶意，旋即深深地看了在自己随意的一眼之下便是被逼得这般狼狈不堪的少年身影，不过这一次眼神却不带丝毫自身的气势，显得平常至极，不过其沧桑眼神显然是沉入了往日某些沉淀已久的记忆之中，流连忘返。
“总还有着它存在的理由与价值嘛…”老者喃喃自语。
这一次老者再也没有透露散发丝毫自身的气势出来，他的浑浊眼睛不似久经流年侵蚀，反而平淡清明起来，却好像要将所有光芒都吸纳进去。
笼罩在江路身躯之上的威压自行于此刻全部散去，不过江路却不敢放松懈怠，依旧是紧紧的守住心神，他此刻心中如明镜一般，没有任何思绪，只是以一种平常目光与其对视。
老者亦是用平淡无奇的目光凝视向江路。
良久，老者又是饱含深意的看向眼前的这位少年。
“呵呵，好一句总还有着它存在的理由与价值，若是之前老夫还没有完全的把握，那么现在老夫倒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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