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洛瑶说：“裴夙, 我看起来像是会被这种花言巧语蒙骗的小姑娘吗？”
裴夙弯着唇角无声地笑了下，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绿色的精灵摇着细长的尾巴飞舞在两人周围，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监视着。
“那不是花言巧语，是事实。”裴夙划出刀芒将跟着他们的绿色精灵斩断, 寻着白雾的出口走去：“而你现在眼睛看不见，骗你很容易。”
洛瑶：“……”
“你最好别试。”不然就把他送去喂狼。
裴夙说：“放心，我不会骗你。”
“你眼睛为什么没事？”洛瑶不服气。
“苏兰尔他们眼睛也没事。”
说起苏兰尔，洛瑶想起之前千鸟的焦急的嘶吼, 顿了顿才道：“苏兰尔他们呢？”
“分散了。”裴夙说：“我没找到，只找到了你。”
洛瑶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裴夙：“不是。”
尴尬的沉默开始了。
洛瑶瞬间想掐死发问的自己，更想掐死想也不想直接否认回答的裴夙。
还好现在短暂的瞎了, 不用去看裴夙那满是狭促笑意的脸。
洛瑶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确清楚对方所谓的喜欢你不是告白那么简单的事, 可竟然还会下意识地去想裴夙的所作所为是建立在喜欢她的想法上。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 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受到人类的喜欢，长久以来, 也从没有去在意过人类对她喜欢的心意。
自恋是有资本的, 为她疯狂的人也不是没有过。对她表达爱意, 献上自己拥有的一切, 包括灵魂的都有。
可洛瑶对这些都嗤之以鼻, 从未认真看过一眼。
爱是麻烦的代表, 是一切灾祸的源头。
洛瑶在心里默念几遍这话后，总算是平静下来。
“受伤了？”裴夙忽然发问，他瞥了眼从洛瑶手臂上流下的鲜血，落在他握着的手上。
“我看见纳塔莉娅了。”洛瑶语气幽幽，“她比人们想的还要强大，也许我们不一定能杀的了她，很可能都会死在这。”
她想吓吓裴夙。
可裴夙听得无动于衷，脸上不见丝毫情绪起伏波动，只淡声说：“你是这样想的吗？”
“不是我想的。”洛瑶说：“是命运。”
裴夙说：“命运是什么东西？”
洛瑶：“……”
你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那你之前说什么呢！
洛瑶不由自主地朝前边望去，“男人都这样双标，还是只有你这样？”
裴夙说：“都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那我就不会让你死在这。”
洛瑶没忍住笑出声来，“你？”
裴夙淡声接道：“我。”
“哇，那可是纳塔莉娅，神裔，仅次于神的存在，比神使还要厉害很多很多很多倍。”洛瑶抬手比划了一下，也不管裴夙看不看得见，她说：“纳塔莉娅想杀我的话没人能拦得住啊。”
“我会拦。”
“裴夙。”洛瑶老实说道：“我觉得你挺看不起纳塔莉娅的，不然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裴夙说：“不是看不起纳塔莉娅，而是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死所以会拼命拦下。”
洛瑶笑了一下，没说话。
一会后才道：“我说不喜欢你了。”
“你不用再说一遍。”
“没必要为了不喜欢你的人拼命。”
“那是我的想法，你不用负任何责任。”裴夙说：“你可以继续冷漠的拒绝，但我不一定会听你的。”
洛瑶笑道：“裴夙，你说的我像个坏女人似的。”
“你是挺坏的。”裴夙却道。
哈？洛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也不掩饰自己的坏，开口说：“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被现在的年轻人称作什么吗？”
裴夙问：“什么？”
听起来似乎真的不懂。
洛瑶慢悠悠地说：“备胎啊。”
裴夙哦了声，问：“你有几个备胎？”
洛瑶说：“坏女人当然不止有一个了，坏女人拥有一整个渔场，里面的每条鱼都是。”
裴夙想，那他就做渔场里最凶的那条，把其他鱼都鲨掉。
然而事实是，坏女人偌大的渔场里只有一条鱼在孤独的游来游去。
前方雾气变得稀薄，逐渐消散。他们走出了白雾迷宫，看见了逐渐亮起的日光，照耀着身前大片绿草黄花的平原。
一条蜿蜒的溪流从中切割着。
卡索里无处不在的绿藤在这里绝迹，在他们身后的山崖上，黑蛇们正吐着杏子悄悄注视着两人朝平原对面的密林走去。
***
方铭在黑暗中听见了森林的声音。与白云嬉戏的夜风，枝叶摇晃时坠下的露珠，枯死的树叶被风卷起，又被从树上跳下的松鼠踩落。
被腐叶层覆盖的土壤下有野花坚强的生长着，等着它们被夜风带走时，悄悄露头，迎接属于自己的第一缕光。
万物息壤美丽。
随着万物的声音远去，热闹的人声朝他靠近。外面似有什么聚会，乐器敲打的声音美妙动听，男女们合唱的歌声悠扬，拥有净化心灵的力量。
可这一切都很奇怪。
方铭恍惚想起自己身处之地。他在密林中被黑蛇包围，然后被绿藤拉下了什么地方。
“你醒啦？”
清脆的少女声音落入方铭耳里，让他下意识地戒备起来。方铭正要直起身，却被身上的疼痛给制裁倒了回去，睁开眼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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