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听得正襟危坐，目光幽幽地看着江惑等待答案。尽管他自己觉得这个猜测十分荒唐，却又没能反驳。
因为觉醒时看见的那些画面让他心底隐有不安。
“所以说——这是个误会。”江惑满眼真诚地看着方铭，向他递了一爪子棉花糖表达自己的歉意：“接下来要说的就是重点，洛瑶虽然不是暗院的学员，但却是神迹组的编外人员，属于校外工。”
“因为观测到疑似苏醒的神裔，所以才派她接近监视着，等待觉醒的时候出手。”
洛瑶听着江惑忽悠眼前这帮人，识趣地闭嘴没说话，让他自由发挥。
这是事前就准备好的。红狐给她安排的身份有很多，随时都能捡起来用。江惑挑了最有说服力的那一个，所有证据都有，根本不怕暗院或者苏兰尔他们去排查。
暗院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最想找到的东西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行动着。
“这是暗院对校外工监视行动的权限批准通知。”江惑给他们看了批准证明和洛瑶在调研部这边记录的个人档案，完美打消了苏兰尔等人心中的疑虑。
“原来如此，那早说嘛。”苏兰尔抬手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冷汗，唏嘘道：“早说清楚之前就不用打了，差点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里面了。”
洛瑶轻飘飘地回：“机密任务，不能说。”
方觉冷眼看向江惑，“你这是污蔑，我能告你造谣的。”
江惑噗嗤笑了下，又觉得不行，急忙摆手表示抱歉。
洛瑶看过去说：“你可是连赞歌都不让人听就想先杀了了事的。”
方觉被她说的略显恼怒，眼神一瞥不敢去看方铭，低哼声辩解：“那是家族的命令！”
“那我也是听令行事。”洛瑶耸了耸肩。
江惑轻咳一声，正经脸道：“根据前辈们留下来的经验和历史记载，可以知道所为沉睡的神裔，有两个状态。”
“第一个，是本体沉睡。意识跟本体都被限制在某个地方。”
“第二个，是抛弃了本体，意识依附在某种东西上，悄悄藏了起来。”
江惑扫了眼皱眉的方铭等人，语气幽幽：“以上说法就不需要怀疑了，这可是三十多年前雀后亲口说的。”
苏易川适当开口，“我可以作证。弑神组有雀后相关的机密资料，在流光星杀死雀后的时候，这段话也有所记录。”
雀后作为十二神使之一，她给出的所有相关信息都是非常珍贵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方铭，除了裴夙。
阿莱亚半血自然不会去怀疑神使。
可要说方铭就是即将苏醒的神裔……他们就不会有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想法，而是该拔刀的拔刀，开枪的开枪。
“别紧张，别紧张！”江惑屈指敲了敲桌面，安抚道：“之所以说是个误会，是因为之前我们怀疑方铭就是即将苏醒的神裔，但他觉醒了，说明是我们的判断失误，在此先给这位兄弟郑重地说声对不起。”
方铭沉默一瞬后，抬眼看他问道：“标准是什么？为什么之前认定我就是？”
“暗院的神裔天体感应源。半血的力量是有一个临界点的，哪怕再怎么被神眷顾，所给的祝福大于诅咒，都有一个度。”江惑调出了天体感应源的影像和方铭的配对资料给他们看，“半血是半血，永远无法跟神比拟。说白了，半血只是个残次品，绝对无法发挥出超过这个界限的力量。”
“相反，在这个标准以上的半血，就都值得怀疑了。”
“恕我直言，这玩意准吗？”千鸟目光怀疑。
江惑歪了下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当然不准了。”
诚实的让人无法责怪。
“我们观测到的时候你刚到卡索里，因为你是在没有觉醒的情况下被天体感应源排查出来的，再加上卡索里的确有神裔苏醒的迹象，所以才让校外工跟着你监视情况。”江惑说：“如果你真的有神裔传承意识的话，觉醒必定会是神裔，不再是你自己。”
洛瑶完全不管他们在说些什么，已经打开了光脑戴上了耳机看美食直播了。因为现如今半血所知道的许多消息，其实都是被神篡改过的。
裴夙则在翻看最新战甲新闻，坐在他对面调研部的乌清从进门时就满脸困倦，这会已经闭上了眼睛头一点一点着。
“每一个校外工的身份都是机密，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说明。”江惑解释道：“现在诸位都理解了吧？”
苏兰尔几人看了眼已经在状况外不管事的洛瑶，齐齐点头。
“看来误会已经解除了，那现在，我们该说正事了。”苏易川抬手扶了扶眼镜，略有反光，“方铭一事证明是失误，可卡索里有神裔苏醒却是事实。”
莫元旦抬起手肘撞了下睡着的乌清，对方一头栽倒在桌上嗑出沉闷的声响。
乌清嘶了一声，醒来听见苏易川说：“卡索里半血大量觉醒，又迅速堕落成暗鸦是一个征兆，而天体感应源也测出了超过临界点的力量波动。”
他点出都兰城的地图后圈出了一块，说：“在这一片区域，有不少人都看见了白神鹿。按照记载，白神鹿是剩余的四神裔之一，名曰纳塔莉娅的化身。”
纳塔莉娅。
千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易川圈出来的那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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