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迟轩的班主任说:“您千万不能让迟轩退学,您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我来想办法!”
我能想得出狗屁办法。
那些女生说得不错,我不过是一个“狂追校草的女生”,除了脸皮厚些,能想得出哪门子的办法?
不过,她们说,四班的林铮……
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既然是和迟轩打架的,那,肯定就是男孩子吧?
他是男孩子,我又脸皮厚……
想到这里,我先前空洞茫然的眼睛忽然间变得炯炯有神了。
馊主意也他妈是主意啊,我激动得几乎失声叫出来,眼瞅着周围人来人往,只好紧紧攥了攥拳头,将浑身上下熊熊燃烧的激情生生按下。
“拼了!”
我憋着声音,双眼直冒红光,斗志汹汹地对自己说。
一路如女战神附体,我风风火火地冲回了家,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件白衬衫格子裙换上,冲到镜子前面照了照,然后就咧嘴笑了。
不错嘛江乔诺,挺青葱的啊。
只是,青葱远远还不够,我要的是青春可人。
为了追求尽善尽美,我特意把常年披散下来的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眼角扫到梳妆盒的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超幼稚的皮卡丘发卡,牙一咬,拿起来就别脑门儿上去了。
高中生要背双肩包,翻箱倒柜!
高中生要穿白色球鞋,飞奔鞋架!
高中生要靓丽逼人,淡、妆、姐、姐、我、会、化!
我雀跃着,激动着,神经质着,终于把自己捣鼓得像模像样了。对着镜子一照,我当场竖眉就骂:“谁家姑娘这么水灵啊!”
……
又对镜照了N遍,再照下去他们就要放学了。我抄起书包背上,风风火火地就出门了。
等车的时候,只觉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窃窃地欢喜着,姐果然还是有魅力的。
这么一想,我就有些害羞,于是我低下头,羞涩地抱紧了怀里的书包。
这么一抱不打紧,我顿时发现,自己书包是空的。
高中生背着一个空书包上什么学?!
为追求逼真,我颠颠儿地跑到一旁的报亭去买了几本青春杂志,刚好公交车来了,没仔细看,接过找零抓着书就跑了。
车上,两个看起来比青葱版的我还要青葱的小女生一直在偷偷瞄我,我察觉到之后就挺了挺胸,看什么看,你们是小萝莉,咱也是啊!可我挺完胸,她们还在看我,我就恶狠狠地转头朝她们看了一眼。
俩小女生一颤,脸皮顿时就发白了。一看这场景,我顿时更加狐疑,往她俩身边逼近了些,压低声问:“你们俩看什么呢?”出门前我照过好多遍镜子的,没问题啊。
两人齐齐摇头:“没,没什么……”
一见她们目光躲闪,我的眼神变得凶狠了些,几乎一字一顿了:“到底看什么呢?”
想来我骨子里还是不够萝莉的,我那么一压低嗓门,俩女生顿时就紧张了,她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瑟瑟地抬起手来,瑟瑟地指了指我的手。
“在、在看……你、你那发卡……”
一听这话,我霍地抬起了脑袋,我发卡怎么了?我发卡有碍观瞻了吗?我发卡是无敌可爱的皮卡丘。不知我为何会突然怒目而视,小女生缩了缩:“你、你发卡上的皮卡丘……快掉了……”
我抬起爪子抓下来,顿时就囧了。难怪刚才等车的时候大家都看我,皮卡丘藕断丝连摇摆在我脑门儿上的场景,确实值得一看的……车刚到站,我就后面有狼追似的火速下了车,窗口传来那俩女生殷切的嘱咐:“同学,记得把它扔了啊!”
哎,被小萝莉鄙视的感觉真让人感觉沮丧。
耷拉着脑袋往前走了几步,迟轩的学校到了。想起正事,我不敢懈怠,随手把杂志塞进了书包里,小跑着冲进了学校。
我到的时候很不巧,刚好下午放学,没头苍蝇似的走了一阵,我随手抓住一个学生问:“高三四班在哪儿?”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怔了一下,然后瞥了我一眼,姿态傲慢地说:“你也是找林铮的吧?”
我皱眉:“你怎么知道?”
痘痘男生冷哼:“花痴的女生,我见得多了。”
我看了一眼他脸上密集覆盖的痘痘,决定不就他这句话发表看法,我说:“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四班今天篮球赛,操场上呗。”
“操场在哪儿?”
“实验楼后面啊。”
“实验楼在哪儿?”
痘痘男生一听我这个花痴居然是大老远来的,脸色顿时更加鄙夷了,他扯出一副我很忙的表情,转身就走:“你问别人去吧。”
这是歧视花痴的节奏吗?!
我今天肯定是流年不利,先是车上被鄙视,再是校园里被鄙视,等到我终于问清了路杀到操场上的时候,篮球赛已然结束,就剩下几个稀稀落落在打扫场地的人了。
一看这场景,跑得气喘吁吁的我顿时就崩溃了。我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宽面条泪如雨下,迟轩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为了你,我啥都没得着呢,可就把老脸都丢尽了啊。
经过这一天,我可算是知道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倒霉的事”,只有“更倒霉的事”。
我一路垂头丧气,像是被人打败了的公鸡,有气无力地挤在拥挤的人群中颠颠簸簸地到了站,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天空一道惊雷闪过,暴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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