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院一切如常，他们赶到时秦悦人正在台上表演，祝南休把春芳院里里外外都打眼看过一遍，问史良道：“你有没有在这里看见白丽丽？”
史良也打量了下四周：“会不会在哪个客人的包厢呢？”
祝南休朝他挑眉示意，史良马上装作喝醉的样子，挨个包房去敲门。
两盏茶后，史良来回话：“大人，所有的房间我都进去看了，没有白丽丽的踪迹，难道已经被太子洗马的人掳走了？不至于这么快吧？”
祝南休让他在对面坐了：“我让车夫用的小车送她回的春芳院，随后我们没怎么耽搁就坐着府上最大的马车过来，按时间来推测，我们到来时，她也就刚到春芳院，可是我们找了一个遍，却找不见她的影子。”
史良手指轻点桌子，想了半天还是不解：“大人是想说什么？”
祝南休没说话，又冲舞台上点了点头：“你看，秦悦人表演完了。”
史良抬头朝前方看了两眼：“大人，太子洗马的人今天也没来。应该是还没怀疑到秦悦人头上。”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史良惊诧：“这就走了？那我们何苦来这一趟？”
“说的就是看看秦悦人啊，这不看完了么？”
“可是，大人……”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吧。”
史良悻悻地跟在后头，看到祝南休步履匆匆，心里觉得可能还有地方要去，也只能急忙跟上。
“大人，这里黑咕隆咚的，我们来这儿干嘛？”
史良跟着祝南休走了将近两刻时辰才停下来，仔细打量下这个有点闭塞的巷子，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祝南休想要干什么。
祝南休指着前头不远处一个小小院门，问道：“你来推断一下，这是状元街哪个铺子的后门？”
史良张嘴就说：“贵客隆？不像啊，贵客隆的后门且得再往西走呢。”
祝南休叹了口气：“你也太笨了……再仔细看看吧。”
史良无法，干脆提起一口气蹭蹭上了院墙，然后又蹿了下来。
“大人，原来这里是春芳院后院。”
祝南休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今天带你来这儿，再看一个人。”
“谁？”
祝南休拉他躲在一根房檐下的柱子下边：“你自己看。”
史良借着街上住户家房门外挂的灯笼的微弱灯光，看到一个身影窸窸窣窣地走到了春芳院的那间后门。
“大人，好像是一个女子，好像是去春芳院的。”
祝南休在他旁边小声说道：“看出是谁了吗？”
史良迷茫地摇摇头：“太黑了，看不出。”
祝南休将他推了一把：“快，快将她带过来，迟了她就进春芳院了。”
史良几步蹿到那女子身边，快速地将她口鼻掩住，那女子没来得及叫出声，只是双眼恐惧地望着他，史良仔细一看，竟然是白丽丽。
史良将她半拖半拽拉到了祝南休身边，白丽丽用手拼命扒着史良的手，憋得连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史良不敢松手，仍然紧紧捂着：“大人，是白丽丽，我给你带来了。”
祝南休看着一脸惊惧的白丽丽，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开你倒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你高声喊人，那我们就只能灭口了。你四下打量一下，现在夜深，这里又人烟稀少，就算你喊了也没人来救你。”
白丽丽拼命点头。
祝南休又问了一句：“刚才你一路过来，可有人跟踪你？”
白丽丽又拼命摇头。
祝南休对史良说：“好了，放开她吧。”
史良不敢将手全松开，只稍微松了些力道，白丽丽大口喘着气并不做声，史良这才将手从她脸上拿下。
“白姑娘，我明明派了车子送你回春芳院，为何你到了之后，马上又出去了呢？”
白丽丽神色有点慌张：“我、我只不过是去街上买了点女子用的首饰脂粉。”
“哦？哪家铺子这么晚了还没打烊呢？”
白丽丽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说道：“贵、贵客隆……”
祝南休嗤笑了一声：“整条街确实只有贵客隆没有打烊，那白姑娘去的时候，铺子里是谁接待了白姑娘呢？”
“是……是贵客隆的掌柜，对，是尚掌柜接待的我。”
祝南休斥一声：“一派胡言。”接着又道：“贵客隆平日戌时一定打烊，尚掌柜准时回府。现在已是亥时，贵客隆里即便还未关张，也一定是铺子的女东家在里面盘点，怎可能是尚掌柜接待的你？”
白丽丽冷笑一声：“原来是大人一路跟踪我？那还何必问我去了哪里呢？大人难道没有看见吗？”
“我二人并未跟踪你，也确实没有看到你去了哪里，但若你撒谎的话，我还是能知道的。”
白丽丽半信半疑地看着祝南休：“大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祝南休向周围看了看：“这里说话不方便，劳烦白姑娘再跟我到府上走一趟吧。”
白丽丽无奈只能答应。
史良凑近祝南休的耳边说道：“大人，万一她路上跑了怎么办？跑是能追，可是再往前走就是人多的地方了，她要是喊一嗓子恐怕我们应付不来。”
祝南休想了一想：“你现在就装作喝醉了，过去揽着她，她想喊你就马上捂住她的嘴，她想跑也跑不了。”
史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啊大人，属下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这样当街跟一个青楼女子搂搂抱抱，让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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