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鹤低下眉, “是, 这是祖宗的规矩，祭祀完成之后要和臣子分食猪肉。”
“就不能大家一起烫个火锅么？”巫贺叹了口气。
莲鹤沉默, 委婉地拒绝。
“小主！”桃红笑着冲进来，看见莲鹤, 声音戛然而止。
“小主, 老奴先告退。”莲鹤识趣地告退。
巫贺点头。待莲鹤出去后才笑着看向桃红, “说吧, 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桃红点头, “小明子他――”
“小主，我回来了！”小明子笑着走进来。
看了一眼张着嘴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完的桃红，巫贺低笑, “桃红，我饿了。”
“奴婢去给小主做糕点。”桃红恶狠狠地瞪了小明子一眼，冲了出去。
“我将小主回来的消息传过去了。”小明子低声说道, 说完笑着抬头, “奴才回宫路上听说小主要代掌皇后凤印主持祭祀？”
“你在笑话我？”巫贺扬起眉，“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小主, 别。”小明子垮下脸, 可怜兮兮地凑上前去, “奴才在路上饿了一路，就想着桃红姐姐做的糕点呢。小主, 奴才是想说, 祭祀需要分食的水煮猪肉无盐无油的, 您可以悄悄带点盐在袖子里，不至于吃不下去。”
“不是生的？”巫贺第一反应是这个，脸上露出笑容
“不是。”
“无盐无油？”巫贺脸上的笑容又垮了下来。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巫贺看向小明子。
小明子笑了，“那些老大人以往都这么干的。”
老大人？巫贺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些满口道德仁义的正人君子在家悄悄往自己袖子里放盐，然后心里发苦地把这猪肉给吃下去，面上还要绷着，感谢皇帝的恩赐。这副画面，真的是很有感觉了。
“笑什么呢？”明煌大步走了进来。
“想那些大臣袖子里的盐。”巫贺笑着说道。
他一说，明煌就明白了，看着巫贺的笑容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祭祀不是你主持的。”
他说得肯定，巫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让所有人在宫中沐浴更衣之后再进行祭祀也不是你的主意。”明煌坐在一旁，把玩着茶杯。
什么？巫贺一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所有人，不包括我吧？”
“这所有人，”明煌轻轻笑了，“自然是包括你。”
莲鹤老奴！巫贺在心里咬牙。
“不止包括你，也包括朕。”明煌继续说，眼中闪着玩味的光。
“你能忍？”巫贺看着明煌，眼中露出诧异。
“习惯了。”明煌把玩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柔和下来，“小时候被母后带着参加过几次。”
母后？太后？巫贺心中升起好奇。“你母后――”
“朕饿了。”明煌笑着说，“朕要吃饺子。”
巫贺翻了个白眼，上一秒还在伤怀，下一秒就跳到吃上，就算是转移话题也不要这么明显好吧。
“小主，糕点来了。”桃红把糕点送上来。
“桃红，去下饺子。”巫贺笑着招呼着。
“不是你亲手做的朕不吃。”明煌挑眉。
“你确定？”巫贺诧异地问。
桃红把头低得死死的，咬住唇，生怕有半分笑声泄露出来。
明煌看着巫贺一字一句地说，“确，定！”
“行，”巫贺笑着看向桃红，“去给他下一碗饺子，要——我亲手包的！”
“是。”桃红低声答道，走了出去。
“满意了？”巫贺扔了一块糕点进嘴里。“你说太后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纯粹恶心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明煌笑着摇头，“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怎么没有意义，她恶心到我了。”巫贺耸耸肩。
明煌不接他的话，只是说，“你要小心，这次祭祀，她恐怕所图非小。”
“你不知道？”巫贺摸上最后一块糕点，将它扔进嘴里。
“朕又没长着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明煌看着手中的茶壶神色淡然，“有什么招，朕接着就是！”
“皇上，饺子好了。”桃红笑着走了进来，对巫贺眨眨眼睛，“奴婢特意挑的小主平时最爱吃的那种。”
巫贺认真地看着他，觉得明煌此刻的样子是如此的……智障！请问你是推迟了青春期吗？叛逆少年？
“一起？”明煌拿着筷子招呼道。
“不了，你来之前刚刚吃过。”巫贺拒绝，端起一碗茶递到嘴边，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瞟了过去。
明煌夹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一口咬了下去。
辣！
麻！
烫！
明煌剧烈地咳嗽起来。
巫贺一口茶喷了出来，给桃红使了个眼色，桃红笑着退了出去。
“来，喝杯水。”巫贺笑着递过去一杯茶。
“胆子不错。”明煌声音嘶哑地开口，伸手去接。
巫贺手一颤，茶杯从指尖滚下，跌落在地。
此时明煌伸着的手就显得格外的尴尬。“巫贺！”嘶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巫贺摸了一下被明煌声音烫到的耳朵，笑着缩回手，“失误，失误。”
“这也是失误？”明煌看着刚刚被送进来还热气腾腾的那盘饺子。
巫贺正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放下来。”明煌看着巫贺说。
巫贺疑惑地看着他，他绝对不要再听见明煌的声音。他现在的声音，太引人犯罪了。
口腔那股辣意已经被压下去，只是还有点微麻。他看着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的巫贺，上前靠近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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