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王不禁心中一动，连忙捏出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阔步上前，高声问候：“夜姑娘好兴致，如此无趣的景致竟也能配茶细品，不过依本王看，这美人在前，白衣似雪，黑发比玉，也算得为这败落秋景增添一份神采呢，不知本王可否讨茶一杯，与姑娘共品啊？”
沉思被打断，夜瑶微怔，回头望见明文王先是微一作礼，随后淡淡一笑：“王爷真是说笑了，民女双腿已残，除开略通些医术已是无用之人，实是配不上王爷一番赞许。”
“哎，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以后你我之间无需多礼！”明文王心下欢喜，四处观望，“你兄长怎不在这里？”
“兄长同夜瑶大不相同，厌静喜动，此刻不知又跑去哪里快活。”夜瑶抬手添茶，“请用。”
最普通不过的低劣茶叶，泡的时候也不够，若换作平时还不如饮白水来得痛快，可不知为何，明文王偏从这里饮出了从未有过的香气。
“在这宫中便当做是在自己家中，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不愿吩咐下人，可同本王讲。”他细细抚摸着茶杯，心下忽觉有些殷勤得过分，连忙补上一句，“毕竟你为了皇兄的身子而来，也算得是我们宫中上下的贵人了。”
“民女先谢过王爷了。”夜瑶微一躬身，“只是平日里过惯了清苦日子，草药相伴反而甚有乐趣，王爷不必担忧。”
明文王眉头一挑，更是觉得眼前这白衣少女多了几分与这宫中女子不同的静素气息，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对了，这是赠你的发钗一支，当初邻国的使臣特来赠予我母妃，上面镶嵌的珍珠莹润光滑，是罕见的深海珍宝，花纹也是有名工匠精雕细制而成，正配你的雪衣素颜。”他略一挥手，身后太监匆匆将盒子呈上来，“还有明珠一颗，此珠香气淡雅，有怡神之效，姑娘此番换了居住的地方还怕不习惯，借着这珠子，或许会睡得香甜。”
“如此贵重之物，民女受之有愧。”夜瑶轻瞟那两件物什，嘴上不咸不淡地回绝着，神态却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可明文王见她似推脱得不甚强硬，心下猜测她或许是喜爱的，只是碍于面子不便说出口，连忙故作恼怒道：“你收下便是，难不成瞧不起本王的眼光？”
听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想必若是继续推脱便是自己有些不识抬举了，于是夜瑶只抿唇一笑，只是仍旧面无喜色，平静如初的接受：“那再次谢过王爷了。”
眨眼的工夫两三杯粗茶已被饮尽，明文王心中得知若在此停留过久反倒不宜，更何况夜瑶话少得可怜，这样看上去，反倒像自己在巴结她一样。
总之东西已经送出去，今日这趟腿，便没有白跑。
“那姑娘好生休息，本王这便告辞了。”他风雅一笑，目光多许柔和，也不再拖沓，带着太监离开了。
“王爷慢走。”夜瑶垂首，睫毛轻颤，过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望着桌上翠绿的茶杯一声轻叹。
“来人，将王爷赐的东西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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