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先注意到的是对方的手。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怪好看的。
“笔。”
夏芊芊的大脑就像是生锈了的机器，反应迟钝。
“要、要笔做什么？”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直到两根手指捏住了她握着的笔的顶端，她才反应过来。
夏芊芊看着程驭从她手里抽出笔，在草稿本上圈出写错的地方。
等程驭放下笔，坐回自己的位置时，夏芊芊这才稍稍挪了挪屁股。
“程驭，你的奶茶……”
夏芊芊以为程驭放在她的桌上，忘了拿回去，出声提醒。
芝士奶盖抹茶口味的啊，她也想喝了。
“给你的。”程驭淡淡道，“不喝就给肖辰。”
肖辰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奶茶，急忙摆手，求生欲极强地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喝奶茶。
“学霸，你就喝了呗。程驭买的，其他女生盼都盼不到呢。”肖辰笑得一脸暧昧。
“转过身去！”程驭拧眉，“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被嫌弃的肖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过了身。
芝士的醇厚与抹茶淡淡的苦涩完美结合，口感极佳，让人回味无穷。
夏芊芊细细品味了一番，一扭头就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好喝吗？”
夏芊芊点点头。
“他们说这是网红款，很多女生都喜欢。”得到肯定的评价后，程驭的心情变得很好。
“和那天的柠檬水比怎么样？”
夏芊芊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她都快忘记那味道了。
“都挺好喝的。”
原本沸反盈天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班主任许风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掠过夏芊芊时顿了顿。
夏芊芊默默地把捧在手心的奶茶放到桌上。
“下周就要月考了，还不抓紧时间学习！吵得跟个菜市场似的，隔壁班的学生都到我这反应了，说我们班吵得影响他们上课。我一开始还不信呢，结果……”许风冷笑几声，啪得一声将讲尺砸在桌上，“连班干部都在讲话！带头违反纪律！”
底下的学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都拿出语文书，预习下一课《孔雀东南飞》！”
直到班主任走出教室后，才有人捂着胸口小声地说了句“吓了一跳”。
夏芊芊也跟着咽了下口水，砰砰狂跳的心脏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生怕老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还有人上课喝奶茶”。
**
班上出了一张新面孔，连老师也觉得新鲜。一天下来，几乎每节课阮恬都被点到名字。
最后一节是数学课。
在阮恬又一次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到黑板上写题后，同学们忍不住朝她投去饱含同情的目光。
数学老师点名时，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几个名字之间来回点。
阮恬有些无奈地站起来。
“再叫一个人上来写吧！”
数学老师话音刚落，夏芊芊扭头看向程驭。
很快察觉到夏芊芊视线的程驭回看过去。
——看我做什么？
——你不举手吗？
——我为什么要举手？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
这一切落在数学老师的眼里就成了眉来眼去。
“程驭。还有……”数学老师顿了一秒，一时半会想不起夏芊芊的名字，“他的同桌。”
“老师，你不是说就叫一个吗？”肖辰惊讶道。
“就你话多！要不，你上来写？”
肖辰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缩了回去。他连题目都读不懂，上去就是闹笑话。
阮恬站在黑板中间，已经写了一行。
听到老师点了程驭的名字，手微微一顿，放慢了速度。
“同桌，过去点。”
夏芊芊无语地看了眼和自己一同选了黑板右边的程驭同学，默默地走到黑板的左边，心无旁骛地在黑板上快速写起来。
很快写完后，拍了拍手中的粉笔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新同学和程驭站在一起，背影看起来好般配。”女生和同桌嘀咕起来。
同桌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心地看了一眼程驭，确定男生没有在意后，松了口气：“你以后不要说这些话，对他们两人都不好。”
般配？
阮恬听到女生的话后，微微一愣，一丝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她克制不住自己，偷偷地看了一眼程驭。
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男生线条流畅的侧脸。
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自己显得不淡定了。
阮恬写上最后的答案，坐回自己的位置。
程驭拿出黑板擦一口气把之前写的全擦了，重新写起来。
数学老师扶了扶额头，脑壳疼，冲着程驭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再让你写下去，都要下课了……”
底下有学生噗嗤笑出声来。
程驭无所谓地放下粉笔，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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